
時值上海早冬,依然是大閘蟹盛行的時節,只不過現在是公的更肥的時候。此時也正好有同道好友自西方來,定要與我一起品嘗中國美食,而且聲稱此乃他到上海來最大的樂趣。我也就樂得有人買單,還可以共同探討酒與東方美食本來就是咱人生一大快事。
最近我剛從西班牙雪莉酒產區歸來,幸慶發現雪莉酒配大閘蟹如此的契合,如同中西合璧的天作良緣,一遇到機會總是想賣弄一翻。
今年我都沒大敢吃大閘蟹,一般來講是不敢買菜市場的大閘蟹,惟恐這大閘蟹是不是吃激素了,或者說吃過避孕藥什么的,而且本人體質對這些都過敏。記得有一次從附近的市場買回家自己蒸后配匈牙利的貴腐甜酒,吃了半只身上就開始起苞,嚇得再不敢自己買蟹吃。開始還以為我自己是不是過敏反應,后來在一次和洋美食家比賽中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只,結果沒反應,才猜測是我那次在菜市場上買的大閘蟹的確有問題。
與國外同行共享美食自然是不能放過品嘗大閘蟹,雖然以前經??吹酵鈬瞬皇呛芟矚g吃這很麻煩的大閘蟹,然美酒美食作家自然是與一般外國人不一樣,吃當然也不能去一般的餐廳,一是怕遇到問題蟹,二是要這餐廳要有英文的菜單,要不還得我一邊吃一邊為他做翻譯,累得慌。想來想去,還是去靜安寺邊上的鷺鷺酒家,這是一家上海菜有名的餐館,價格自然不菲,但是安全和美味畢竟是第一考慮的。
我從家里帶一瓶雪莉產區的TIO PEPE的甜的OLOROSO的雪莉酒,TIO PEPE原來的意思指的是“伯夫”,但是我在西班牙經??吹降氖沁@家的酒瓶裝扮成一位帶吉他的紅衣紅帽的女郎的廣告,象似西班牙熱烈和多情的女郎,我想是不是可以音譯成“甜貝貝”。我之所以拿OLOROSO的雪莉酒而不是CREAM 的雪莉酒,是因為OLOROSO是甜的,但是不會象CREAM那么甜,因為太甜的酒配大閘蟹也不是很合適的。
這里簡單扼要的講點雪莉酒常識,大家可能知道雪莉酒是白葡萄酒發酵完后添加中性葡萄蒸餾酒精的。雪莉酒里有一種白的不甜的酒叫FINO,之所以叫 FINO是因為這種酒在木桶內會形成一種膜叫FLOR,是防止酒過分氧化的。記得今年年二月在上海的國際葡萄酒評比的時候就品嘗過,當時并不是很喜歡,認為酒精度過高,而且還是有點氧化口味,認為不如一般的干白好配菜。然而這次到西班牙多次喝該種酒,特別是配西班牙的生火腿吃,漸漸的也開始喜歡這種口味了,難怪這里酒廠的人跟我講一般外國人總是從喜歡甜的雪莉開始,之后才喜歡FINO的,這跟一般剛開始喝葡萄酒的人從口感上更容易接受干白葡萄酒和甜白葡萄酒道理是有不同之處。
另一種雪莉酒我想我們國人一般都會喜歡的,就是OLOROSO,它是葡萄經過一到兩天曬干后釀造的,由于葡萄水份蒸發,加入的酒精后達到18度,酒也是甜的,它是氧化酒,跟我們黃酒有類似的地方,這就是我想用來配大閘蟹的,另外一種在這里就不講了,怕講太多大家也記不住的。
這天上海的夜晚已經有冬天的樣子了,我們先是點了一瓶八年陳的塔牌黃酒溫熱了暖身,自己打開這瓶甜貝貝OLOROSO的雪莉酒,雖然我不認識這家餐廳經理和大廚,他們自然也不知道咱們的身份,但總算看著我帶位藍眼睛的人和點了一瓶酒的基礎上給了面子,沒要開瓶費。這也使我們開心的點了四只六兩重的大蟹,近三百大元一斤也不心疼。
我們分別用兩種酒來配蟹,后來覺得OLOROSO的雪莉酒更加的合適,因為大閘蟹的肉是甘甜的,我這位同道還從來沒吃過如此甘美的蟹肉,他也表示黃酒不怎么甜不是特合適。我跟他講,如果配我老家江蘇丹陽的甜性黃酒那就非常合適,只不過沒紹興黃酒出名,很難在上海找到,只好等明年我提前從老家背酒過來,等他再來上海時品嘗了。
總是聽得人講,學會吃喝要三代,其實我覺得更主要的是人要喜歡講究細節,相信自己的味覺體驗,牌子響的酒并不見得都好,以前好的也不見得現在就好。如今似乎什么都在變化,酒也好,菜也好,現在品嘗著好的才是真正出色的。